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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个请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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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大凉朝堂之上那么多可用之人,为何偏偏要你去?”

“谁叫我是大凉的定王殿下,这话若是叫旁人带去,那南泽的大皇子未必会信呢。”

南宫莲月于家国之事不甚关心,倒是更担忧弟弟的安危。几番思量,还是打算走一趟掌马院。

第二日一大早,掌马院上下还在为第二道马料忙碌着,南宫莲月便提着食盒和一个包裹来了。

因为来的时候多了,也从不端起郡主的架子,若是碰上哪天日子不好了,这位郡主还会随口问问,马儿可有好生食料。

一来二去,这掌马院上下竟都打心里的将定王府认作半个自家人了,是以,众人撞见了也就请个安便就忙去了。

不过,私下里,这些人的嘴便没那么规矩了。

“郡主乃千金之躯,却没来由的老是往这里来,你们说,这韩政令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

“听说韩政令以前便是那王府里的将军,更是在北疆守了郡主十年,要说没点事儿,也不该啊。”

“可不是,你们瞧,这郡主哪次来是空着手的,今儿送吃的,明儿送穿的,这以后的郡马爷都不知有这等礼遇吗?”

“只是,这韩政令据说出身低微的很,想当郡马爷,只怕还够不着。”

“你知道什么,此次鲜卑人围城,韩政令可是救下了当今陛下的性命,宫里头必有重赏,若他有心,向圣上求了这门亲事,圣上一个高兴,没准儿便答应了呢。”

几个马夫边做着手里的活,边说的起劲儿,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主仆二人。

南宫莲月一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贴身婢女萍儿瞧见主子的为难,走到那几人面前喝了几句,几人只吓的做鸟兽散状。

“萍儿,罢了,我又没听见什么。”

南宫莲月说了一句,转身便走,萍儿跟了上来,张了张嘴,还是轻声说了一句,“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自幼便跟着我,我也拿你当半个妹妹,有话便说吧。”

“萍儿听着那几人说的也不无道理,此次,韩将军在御前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圣上好好奖赏他,也在情理之中啊!”

南宫莲月闻言苦笑一声,即便陛下想好好奖赏他,那也得他要啊!

掌马院因着是马多人少,也不是什么讲究之地。

韩刍夫平日里便是在自己住的后院里单辟出一方小厅来处理公事。

此时一副官立于几前,几后的男人看着手里的簿录,轻挽着一双眉,似有不悦。

萍儿便欲上前,却被南宫莲月悄声拦下了。

一场恶战,大凉将士固然牺牲了很多,战马也损耗不少,单单从掌马院里调拨出去的马匹便战死了一半,副官将这几日的出入薄呈于韩刍夫看时,嘴里无意间念叨了几句。

朝廷拨给掌马院的饷银总有短缺,马吃不到上好的草料,脚力难免不济,马夫们拿不到该得的俸禄,更是行事敷衍,这一场大仗,好些马死了,连尸身都无人拾捡。

韩刍夫闻言,面上不悦更甚几分。

“以往朝廷也是这般行事作风?”

“长久以来都是如此,掌马院的饷银是从兵部分来的,韩政令来了之后还好些了,他们知道您是从定王府来的,多少还余点情面,上一任的掌马政令还在的时候,经常便是缺东少西的,他也不敢站出来说句话。”

朝堂之事,从来都是无理可论,本以为在这掌马院养养马,就与这些烦心之事隔绝了,却原来,只要身在此处,就不能清静。

正自思索间,却听副官轻声唤了自己一声,接着便忙不迭地退下了。

南宫莲月见那副官瞧见自己便退了下去,只得走上前来。

萍儿识趣,忙上前去将案几收拾好,又小心将食盒一一打开,还不忘说了一句,“韩将军,您再忙于公事,郡主给您带来的汤都快凉了。今日这汤名唤鲍鱼菇子汤,鲍鱼是前几日刘员外家送来的,郡主挑了几只最肥美的拿冰镇着,今儿天不亮就起来熬着,足足炖了两个时辰,专给您补身子的。”

南宫莲月在一旁静静听着,嘴角挂着浅笑,偷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见他面上神色便如过往十年中的每一日般,亦觉好笑,他这幅脾性莫非要到老到死么。

说起来,他二人相识也有二十载,他是看着她从一个幼稚女童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她又何尝不是看着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成如今的这份沉稳内敛,不苟言笑,只是,横竖看着,这个人,这张脸,这份神采,当世无双。

待萍儿退了下去,南宫莲月将一只包裹轻轻推了过来。

“将军,快入夏了,我差府上人给你做了几身薄衣拿来。”

这衣裳自然是南宫莲月一针一线缝制的,只是,她若说是自己做的,此人便就有了不收的由头。为了避免那人开口拒绝,女子忙又开了口。

“今日前来,本是找韩将军说正事的。熙月昨日进宫,陛下吩咐了他一件差事,遣他去南泽见那大皇子,劝其休战呢。”

韩刍夫闻言色变,这朝中能人众多,怎会将如此要紧的事托付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这怀信公做何打算?

“殿下应下了?”

“他自然是应下了,直说陛下看重他呢。”

从王舍城到南泽,一路上山高水远,南宫熙月虽行事乖张,却也还从未单独出过远门。

况且,这朝堂之事,有了这开头,便休想抽身远去,他自是年轻气盛,想要有一番作为,殊不知,能做一世的闲散王爷,亦是另一番境界。

“将军,你说,陛下为何突然看上了我定王府呢?”

为何?去问问那君兰殿里的女子,自然便知了。

君兰殿内,余香袅袅。

赫羽边吃着茶,边翻阅着大凉近两年来的徭役赋役录本,这些录本她已从头看了两遍,此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及至内侍前来通报,掌马政令求见,方才嘴角一扬,忙将手中物什放到了一旁去。

前两次见面,皆是见他一身粗布的模样,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穿戴的如此整齐,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陛下笑什么?”

“鲜卑人已被赶走了,朕不笑,难道还要哭么?”

韩刍夫不语,望着案几之后端身而坐的少女。

她仍着一身朝服,高高的冕冠把一头青丝裹的纹丝不乱,将一张小脸衬的愈发神采奕奕。见她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看来是全然不记得,那日禁军前来接应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自己腰带不愿松手的糊涂样了。

“韩将军,你进宫来见朕,想必定是有紧要的事吧?”

“陛下何必装糊涂,南泽一行,为何偏偏选中了定王殿下?”

“哦?定王乃是皇族之后,为江山社稷费点心思,莫非不该?”

“殿下侑于北疆十年之久,早已远离朝堂,他哪里知晓这诡谲多变的政事?”

赫羽闻言,站起身来,脚下步履缓缓,口中则是振振有词。

“将军说的可不对,你虽受三皇叔所托,守护着他一双儿女,却也不该将堂堂定王困于羽翼之下,阻了他问步青云的好志向啊。定王虽是皇族之后,却一无战功,二无献策,朕自然是想着他安生度日的,只是这悠悠之口,谁能去一一堵上?若此次定王府能让两国休战,日后这满朝文武,谁还敢轻看他们半分,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韩刍夫盯着那一张小脸细细看着,明明就是个孩子,非得装出个大人的模样。

她口中之言也不无道理,若远离了朝堂,自然可以不用计较成败得失,可既然回到了这里,即便自己不想卷入明争暗斗的漩涡,也禁不住总会有人将你拉回踩高捧地的校场,少年人心性,岂能避免。

“若陛下非要让定王前去,我便有两个请求。”

赫羽嘴角一扬,暗想他应该只有一个才对的,怎的还多出了一个。

“但说无妨。”

“一则,我要随定王殿下一道前去,二则,日后掌马院的饷银须得朝廷亲自拨出,不再走兵部的路子。”

“应了。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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